金融机构适当性义务法律实务专题二：适当性义务案件司法审判现状

作者：冯皓 郝晓武 王燕 | 2022.01.25

本文是金融机构适当性义务法律实务专题第二篇，继《适当性义务规则体系的历史演进》（点击阅读）后，本文将从案件概况、案由分布、程序分布、审判结果等角度对适当性义务案件司法审判现状进行实证分析。

经笔者检索已公布的485件适当性案件裁判文书可看出，超过一半案件中投资者的诉求得到法院支持或部分支持，显示出法院近年来对投资者保护力度较大，也凸显金融机构违反适当性义务的现象不在少数，亟需进一步规范。适当性案件中，二审法院发改率达到20%左右，比普通案件10%左右发改率超出100%，也显示出法院内部对适当性义务案件的司法裁判标准、援引依据、法官共识均存在相当争议和裁量空间。

一、研究方法

本文以2021年12月15日为时间节点，以Alpha案例库为案例检索基础，在Alpha案例库中通过以下路径：“案例”-点击“高级检索”-“法院认为”框内输入“适当性”“投资者”，点击提交做初步检索，“案由”选取“民事”做进一步检索，共筛选出485件裁判文书。

二、检索结果

（1）案件数量逐年攀升

从各年份案件数量分布而言，适当性义务案件数量呈上升趋势，尤其是2018-2020近三年来，案件数量近乎直线攀升，[1]逐渐增多的案件与大量的金融产品违规推介、欺诈销售等乱象直接相关，也凸显从立法、行政、司法三方面对金融机构适当性义务加强规制的必要性。

从地域分布来看，当前民事案例主要集中在北京市、广东省、上海市等地区，分别占比30.10%、17.73%、10.52%。其中北京市的案件量最多，达到146件。（注：此处显示该条件下案例数量排名前五的省份。）

（2）案由分布

从以上数据统计来看，当前该类案件案由分类较为多样。

最多的一级案由为合同、准合同纠纷，其下最多的案由为委托理财合同纠纷；第二类是与公司、证券、保险、票据等有关的民事纠纷类；第三类为物权纠纷，其下案由全部为财产损害赔偿纠纷，其本质上属侵权责任纠纷；此外还有20%左右的案件直接纳入侵权责任纠纷。

当前适当性义务案件由合同纠纷与侵权责任纠纷两大类案由构成，由于缔约过失被纳入先合同义务，在案由分类也算作合同纠纷，故缔约过失应为逐渐增多的一类案由。笔者以2021年12月18日为时间节点，在Alpha案例库中通过以下路径：“案例”-点击“高级检索”-“法院认为”框内输入“适当性”“缔约过失”，点击提交做初步检索，共筛选出32件裁判文书。时间上均为2019年9月（九民会议纪要出台）之后，显示《九民会议纪要理解与适用》中将适当性义务定性为缔约过失责任对司法实践的导向作用。可以预见，随着九民会议纪要影响的辐射，今后将出现更多以缔约过失责任为案由的案件。

（3）程序分布

（一审案件266件，二审案件219件。）

（4）裁判结果

（一审裁判结果）

一审结果中，全部/部分支持的有146件，占比为54.89%；全部驳回的有113件，占比为42.48%；驳回起诉的有4件，占比为1.50%，超过一半案件的诉求得到法院的支持或部分支持，凸显违反适当性的问题颇为可观，也显示出法院近年来对投资者保护力度较大。

（二审裁判结果）

通过对二审裁判结果的可视化分析可以看出，当前条件下维持原判的为165件，占比为75.34%；改判的为51件，占比为23.29%；发回重审的为2件，占比为0.91%。

从上述统计数据来看，此类案件的二审发改率已达到24%，相比法院二审总体发改率10%左右[2]明显较高，说明此类案件的司法裁判标准、依据以及法官的共识仍存在相当的争议和裁量空间。

（5）标的额

标的额为50万元以下的案件数量最多，为 223件，占案件总量的48.69%，接近于一半。100万元至500万元的案件为126件，占案件总量的27.51%，50万元至100万元的案件为74件，500万元至1000万元的案件为16件，1千万元至2千万元的案件为8件。

（6）高频法条

当前案件中被高频援引的实体法规则如下：

注释：

[1]由于2021年受理的案件可能仍在审理阶段，大量文书尚未公布，不能得出2021年适当性义务案件数量呈下降趋势的结论。

[2]如《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2018年工作报告》显示：“二审改判、发回重审5362件，占二审结案的9.7%，再审改判、发回重审548件，占生效案件的0.1%”